『无差』逆行者
【致敬奔赴疫情前线的医护英雄们】
【末世科幻AU】
（Bug如山请注意）
【一】
新历元年，第一艘“特洛伊号”飞船搭载着首批人类科学家和地球物种标本，飞向河汉迢迢。
他们将开启漫漫离家之旅，探索范围不再限于太阳系，而是要在无边无际的宇宙中，找到一个崭新的家园。
——或者坚持到灾难结束之后，回到故土，带着人类最后的希望繁衍生息。
丁月华站在广场上，目光落在前来送行的人群中。人头攒动的队伍里有她的两个哥哥，飞船起飞后他们也即将投身战场，为幸存的人类誓死拼杀。运气好的话还有团聚的一天，但更加可能的是，这是最后一面。
相对无言。
太多的感情仿佛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丁月华收回视线，转身走上甲板。却又在走进飞船的前一刻侧头回望，像是要把眼前的一切深深印入脑海。
前方是苍茫宇宙，人类在它面前如此渺小且不堪一击。而她要和自己的战友们一起，在未知的世界里开辟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
最后一眼望向故乡，她想记住这人间的模样。
“晚安。”同行的伙伴朝她打了个招呼，接着跨入休眠舱，等待着下一次清醒。
“晚安。”丁月华轻声答道。
闭上双眼，梦里有盛放的百花，有阔别许久的青空烈日，有她恋恋不舍的故土如旧。
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围拢的人群自觉朝更远的地方散开。“特洛伊号”升空，加速，直到消失在云层之上，再寻不到踪迹。
“走吧。”丁兆兰抬手在身旁的人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转身随着人潮散去。
不论到何种境地，人类永远不会失去的，是希望。
【二】
中心塔的光芒亮起的时候，也是整座城市的夜幕完全沉下来的时候。
一只只滑翔翼掠过城市上空，残影交汇成一张紧密的天网，像是要把城市牢牢护住。
没人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起，“它们”出现了。
人们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些不速之客，甚至不知道它们来自何方。从那时候起，血腥味在各地蔓延开来。
每一只怪物都拥有不同的形态特征，甚至在短时间内不断地进化。它们对整个城市进行无差别的杀戮，又神出鬼没，几乎随处可藏。
省市，国家，世界，它们几乎是同时对多个地区发动攻击，战争从此打响。
——那时的新闻上大约是这么说的。
为了便于民众管理和资源集中，中心塔应运而生。大部分战备资源、研究中心和精英人员都集中在中心塔接受集中保护。
长久以来，始终没有任何地区的中心塔被攻破，它似乎成为了每个地区的最终防线，被冠以“希望”与“救赎”的名号。
城市西部边缘的山崖上缓缓落下一只白色滑翔翼，青年穿着一身作战服，似是长抒了一口气。
他总是喜爱这样忙里偷闲的时刻，在这个城市边缘处最高的地方远眺，想象自己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观望者，不曾失去什么，也不曾被死亡威胁。
只有这个时候，城市，才是它本来的样子——没有肆虐的怪物与绝望，没有死亡与牺牲，一切安静得一如既往。
另一只滑翔翼就在这样的沉默中降落，青年稍显落寞的背影正巧映入来人眼中。
“就猜到你会在这儿，玉堂。”展昭不由分说地走到青年身边盘腿坐下，展臂将身边的青年揽入怀中，“很累？”
“嘁，说得好像你不累似的，成天面对那些恶心玩意儿，白爷爷审美都疲劳了！”白玉堂顺势便靠在男人的颈窝里，夜风轻拂过他额前的碎发，隐约可见额前愈合不久的伤疤。
“战争会结束的——近半年来它的进化趋势明显减慢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猫儿，我什么时候需要被你安慰了？”
男人似乎被噎住了一般，颇为无奈地看了一眼怀里的青年，正对上他略带几分调笑的目光。
双颊爬上一抹诡异的绯红。
白玉堂见状更是笑得开怀，迎着对方的目光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戳了戳展昭的脸颊，“还是那么不经逗。”
“我既然选择来到这儿，就想到过最坏的结局——但猫儿，我们从来都没有绝望过，不是么？”
“我想，你也一样。”
背井离乡，逆流而上，做出选择的一刻，就不再有放弃的理由。
“我们必须战斗下去，直到危机结束的那一天，或者——死亡。”
何惧飞蛾扑火。
“猫儿，你说三丁子会去哪颗星球搞水稻养殖？”白玉堂抬头去望遍布阴翳的夜色，隐约可见几颗璀璨的星辰，光芒穿透云层，倒映在他们的视网膜上。
“那叫繁衍生息。”展昭戳了戳白玉堂的腰。
“嘁，随你怎么说，爷是说……”
话音未落，原本静静伫立在远处的中心塔下爆发出一声险些刺穿闻着耳膜的长啸。
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眸中看到一闪而过的惊讶。
“它们”在对中心塔发动进攻！
下一秒，整个中心塔亮起警告般的红光，警报声骤然响起，传至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二人不由分说地乘上滑翔翼，迎着满天的警报声逆流而行。他们身后，遍布各地的滑翔翼纷纷聚合，在到达中心塔前迅速形成完整阵型。
【三】
夜色不再平静。
目之所及的整个中心塔底层已经被近二十只怪物围住，它们被死死地抵在泛着银光的防护罩外。武装力量汇集过来时，这一层防护罩还顽强地伫立着。
展昭扬手抛出一颗能量弹，靠着滑翔翼悬浮在半空中皱着眉头看台拖曳出一条光带，成功落入包围圈的一处缝隙。
展昭看着它们从轰然四散到再度聚拢只用了短短数秒，包围圈也在逐渐缩减，似是要集中从某一点突破防护罩。
原来并不是停止进化，而是这些怪物逐渐懂得了“战略”。
“猫儿！”白玉堂一面喊他，一面朝着包围圈扣动扳机。激光能量在一只巨兽身上崩出一朵耀目的冰花，却只将他掀至几米开外，难以造成实质性伤害，“别分神！”
“它们已经开始懂得了‘战略’，这次围攻很可能只是试探！”
“上面不是说……我靠！”
展昭转头去看白玉堂的方向，却只见到一抹极速掠过残影。顺着声音望去，竟是防护罩上裂开一道肉眼可见的巨大缝隙，而白玉堂立刻带领一小批人汇聚到缝隙前，不得已正面迎击疯狂扑至的怪物！
展昭来不及细想更多，稍一扭身便也飞至白玉堂上方，手持枪炮在缝隙前五米处呈弧形扫射，力求拉出一条保护圈。
“王朝，进去通知技术人员！”白玉堂配合着展昭的动作，带领小队的重枪炮战斗力不断清理前赴后继的漏网之鱼，将防护罩缝隙死死护在身后。
变故突生。
似乎是意识到了半空中的火力支援，只见一只颇为轻巧的爬行物悄无声息地一跃而起直扑展昭。半秒间展昭只来得及侧身避开利爪，身后的滑翔翼却被利爪撕开。
眼看展昭险些就要落入虎口，白玉堂只来得及触及眼中一闪而过的残影，却见展昭竟在空中尽全力转腰，抬手将枪口对准地面，汇聚所有能量猛然发射，借着一股巨大的后坐力将自己略微抬起几米，正正送入赶来的白玉堂身前。
“猫儿！”
展昭被能量枪震得发昏，手部以及整只手臂不住地颤抖，一时没有力气回答什么，只能朝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白玉堂一把揽过展昭退入防护罩内部，将他送至二楼平台放下，想了想又解下腰间备用的手枪放在他身边。转身再次投入战场时，塔内负责防护罩的技术人员已经赶到。
“所有人注意，死守防护罩！”
双方僵持了近一个小时，充斥空气的鸣啸声使得先锋队不得不靠嘶吼交流。眼看着这一批能量武器即将消耗殆尽，横倒在地的士兵尸体也越来越多，而巨兽的攻击却越发汹涌。
似乎是发现了这一处的空缺，先前分散在四周的怪物逐渐聚集过来，在缝隙前轮番进攻。
眼看着防护罩的修复即将完成，而外面坚守的战力却逐渐支绌。白玉堂本想派遣一支小队进入中心塔进行补给，放眼望去却是所有人都被一只只巨兽纠缠，难以分身。略显焦急地回头去看身后的技术人员，却不想一只巨兽竟是猛然跃起朝着他身前扑来。
“轰——”
光能正中巨兽的左眼，裹携着巨大的力量将它掀翻在地。白玉堂抬头去看，竟是展昭从二楼平台一跃而下，手中拿的正是自己留下的那把枪。
二人只短暂地交换一个眼神，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身后传来一声“完成了！”
“所有人退至防护罩后！一队留下和我继续抗敌，其他人进入塔内寻找武器增援！”
但这一次的攻击只持续了两到三分钟，围攻在外的巨兽像是能够审时度势一般，竟缓缓四散退去，不消片刻便安静了下来。
结束了。
【四】
“中心塔的防护罩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缺口！”
“报告包队！防护罩的负责人在项目申报时说该武装可抵御十只大型攻击性巨兽至少18小时，但我们刚才检查的时候发现这种防护罩在使用一定时间后会逐渐出现能量分布不均的状况，有些部分甚至……”戴着眼镜的技术员将3D动态模拟图呈现在会议室中央，有些犹豫地说道，“甚至一击即碎。”
“立刻向联合国递交报告！防护罩的制造人呢？”
“根据大数据库显示……这个团队一周前已经全部登上第三张‘特洛伊’号飞船，现在应该是已经……离开太阳系了。”
“……一个个的，跑起来倒是快！”包拯猛然一拍办公桌，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道：“补给增援呢？为什么在先锋队作战时迟迟不到位？！”
“报告！后勤部长刚才已经引咎辞职！由于从来没有出现过‘它们’直接攻击中心塔的情况，后勤部……后勤部当时不敢运送补给！”
“一帮饭桶！”包拯闻言更是气急，余光瞥到脸上挂了彩的白玉堂更是怒不可遏道：“从五楼运到一楼都不敢，要你们有什么用！不如全部扔出去喂狼！”
沉默。
恐惧本是人类天性中的一种，只是有人在灾难面前将它深藏坦然面对，但更多人极易被这样的情绪支配，怯步不前。
包拯也知道，这是一种情绪，但不能容忍这样的情绪无限放大，甚至影响到他人的安危。
“小展，你和小白死守阵线值得嘉奖，就让你们的先锋队好好休息，恢复元气，你们两个也养养伤。丁兆兰、丁兆惠，带着你们的人去补先锋队的位置。公孙，委屈你先暂代武装库和后勤用品管理，务必要保证前线作战人员的物资补给。技术科研部门，联系联合国总部，尽快弥补防护罩的缺漏！”
“是！”
“‘它们’的进化速度，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么……猫儿，这些东西输给我们的，是不是只有时间？”散会后白玉堂一如既往地跟进展昭的休息室，双臂一展靠上了软硬正好的沙发，又顺手捞过桌上摆放的照框，出神地望着。
那时候人们还不知灾难的模样，少年少女天真的笑被铭刻在照片上，那是他们的青春。
“我们胜利的砝码也是时间，你是这么想的吧？”展昭冲他会心一笑，脱去作战服挂在一旁的衣架上，暴露出手臂上纵横的几道抓痕。
这样的伤疤他们身上都有，甚至有更深、更长的伤痕在身体上盘亘，区别只是数量多少而已。
他将自己准确无误地扔到白玉堂足够炽热的怀抱里，“我还不知道你？见过你闲得无聊伤春悲秋，倒没见过你什么时候真的绝望。”只听他语气微顿，又补充道，“‘它们’能够不断进化，我们的武器也能够不断更新换代，发展的时间差是很难追上的。何况现在中心塔的安全还有保障，我们还有跟这些东西整个你死我活的资本。”
“你这猫儿整天都是大道理，怎么不去技术部当工科男啊？”
“玉堂，不是任何人的物理水平都跟他们一样变态——何况我们这些身在前线的人，才更了解我们的对手，不是么？”
“行行行，你怎么说都有道理，左右不过一句话——”
“我们，一定会胜利。”
遥远的宇宙外，“特洛伊”一号飞船猛地摇晃一下，整个休眠舱立刻响起刺耳的警报。
“警报，飞船遭遇陨石带！警报，飞船遭遇陨石带！立刻结束休眠，中央主控台权限即将移交！”
丁月华倏然从梦中惊醒，扶着胶囊舱缓缓起身。
又是一下剧烈的抖动！
这下几乎所有人都清醒过来，有人迎着警报声立刻跑到飞船的中央控制室交接控制权。
透过显示屏，飞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驶入陨石带，眼看着就要正面撞上一颗浮动的巨大陨石。
“轰——”
控制台旁的男人深吸一口气扭转飞船方向，以近50°的斜角与陨石擦肩而过。
“我是格雷，飞船现在由我操控。”
耳机内传来自动翻译系统的机械声，“请拉好扶好，我们即将逆流而上，穿越陨石带。”
我要不要把头、手伸出窗外？
丁月华腹诽。
倘若此时，遥远的地球能够见证这一幕——搭载着人类希望的飞船在陨石带中逆流穿梭，大有勇往无前的气势，中文耳机里却播放着太久以前地铁公交上的机械提示音，不知是会称颂逆行者的气魄，还是赞扬他们的乐观。
你看，我们有什么理由绝望呢？
连广袤宇宙中的漂泊者都能逆命而行，我们身后还有家园，便有何惧？
一阵又一阵猛烈的撞击过后，突如其来的平静使人久久难以回神。主控台的权限已经移交回核心系统手中，但飞船由于撞击损毁，需要暂时性迫降进行自我修复。
而丁月华刚踏上迫降星球第一步，在氧气面罩中竟是呼吸一滞。
转头去看其他人，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他们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去，像是在确认什么，又仿佛不敢相信。
在这个空气质量低下、面积小得可怜的星球上，他们竟似与地球相逢。
并非水与氧气，并非植物与动物，并非人类的同胞。
——眼中遍布的，是“它们”的尸体。
【五】
新历四年，中心塔居民逐渐向四周撤离，灾后重建工作有序展开。
有人亲眼目睹一年前特洛伊一号飞船返航降落的场景。当遥远的天际线忽然出现一点光亮时，他们甚至以为那是救世主终于降临。
但在看清那是飞船后，那些人又忽然落泪——偌大宇宙，人类竟再找不到第二个容身之所么？
万幸，千万年来人类经过自然的筛选走到如今，还未曾用完那点可怜的运气。特洛伊号的提前返航并非昭告繁衍计划的失败，而是为留守家园的同胞带来了胜利的底气。
在那颗供他们临时迫降的星球上，遍布着“它们”的尸体。科学家们在星球上滞留数月后，终于在大气中提取出可能造成“它们”彻底死亡的未知名气体。
飞船上的临时实验室外第一次围满了人。每一个人都迫切地想看到自己期望已久的结果，并最终为之狂喜。
特洛伊一号飞船在主动与地球取得联系后的第三天，获许返航。
研究显示，这种气体对且只对“它们”能够起到克制与杀害的作用，对地球上原本的空气造成的污染是轻微并可控的，甚至没有那些年遍布马路的私家车对大气造成的危害大。
经过长达五年的战争，人类终于在某一个黎明中见到了久违的曙光。
这或许将是人类有史以来经历的最大劫难，但也是人类实现最高度团结的时刻。
用中国最朴素的古话来说，众志成城。
数据显示，人类整体存活率高达65％，弱势群体更占了整体的45％，这证明即便是在阴翳满天、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惧中，人类对于弱势的保护欲最终战胜了恐惧感。
如同哀嚎遍野的战场响起的嘹亮歌声，点燃的是希望，也是生命。
主流媒体恢复运行的时间极快，街头的电子屏不知在哪一天的凌晨忽然亮起，如同一个开关，像是要点燃万家灯火。
“逆行者”三个大字挂在上面，引得人们不由得驻足观望。
“致敬逆行者，致敬那些敢于在灾难面前逆行而上的人，他们是如此决绝而英勇，一腔孤胆，身向光明。”
有的人站在街上嚎啕大哭，有的人热泪盈眶，而展昭只是笑了。
“一腔孤胆，身向光明，说得跟送死似的。看起来怎么那么像柳青的手笔？”白玉堂踱步至他身边时呢喃着。
“你可以问问他，指不定还能把你英勇的照片贴上去当宣传海报。”展昭接过他手上端着的果茶笑道。
“可别！回头别人还以为白爷爷牺牲了呢！走吧，三丁子刚打电话说她在广场上真快站成钉子了。”
“嗯。”
他们执起对方的手，手心里常年握枪的茧子互相摩擦，又被彼此的体温裹挟，交融。
他们的身影融入广场的人流，再难寻见。
光，破云而出。
“致敬所有的逆行者，致敬勇士们——背负暗流，身向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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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太太都在插刀子，虐猫虐鼠虐死我，我还是发个甜饼好了qwq
求评求评求评qwq
不太会写科幻文和末世文，设定参照了《灵笼》《上海堡垒》等等，结果最后还是没交代清楚而且一堆的bug，收尾也比较仓促【凌晨爆肝，头晕目眩】
文中所谓的怪物没有具体细写，可以想象成各式各样，也可以当作是每个人内心最深的恐惧吧，能力有限嘤。
结尾说他们融入人流，其实是想表达每一位逆行者也是普通人——来自于平凡，最后归于平凡。
大约也是我的希冀吧，希望他们都好好的，怎么来的就怎么离开。
食用愉快√求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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